阿貴

  在三年前,我初進東吳的九月開學,學校綜合大樓的一二樓擺滿了各個社團的攤位。有一天我穿著核四公投促進會的長袖T恤,正要從一樓往二樓走去,有一個 人匆忙從後方跑,叫著剛踏上階梯的我。他說:「同學、同學,你也有參加核四公投的千里靜走喔?」

  他是阿貴,政治系的學長,因為他,也因為那件T恤(雖然我只是在促進會走到花蓮的時候跟他們走了一天。),我加入了大研社。他是個很認真的學長,不只是在校內搞社團,也跑去一些NGO當志工,在幾年前大研面臨倒社危機的時候就是他把社團撐下來的。

  過了一個學年,在要改選新任社長的時候,由於我要參選的關係,向來的是由二年級以上才能參選慣例被更改了。也因為這件事,使得當時二年級的學長姊不怎 麼愉快,後來還造成某些對立吧。這些其實是後來我才聽說的,總之,那年我沒選上。後來阿貴雖然當年考上東吳政研所,但是也因此幾乎不會出現在社辦了,而我 跟他也很少碰面很少聊天。

  後來我們偶爾在校園內遇到,也聊得不多。她交了女朋友,是我大一那年跟他一起去參TIMA的活動認識的,跟我一樣是個花蓮人。好像也是因為她的緣故, 也好像還有林奐均(林義雄的女兒)的關係,他加入了教會。接到他的一些電子郵件,也主要是愛、和平或是一些與教義有關的內容。他選擇國際關係組,論文題目 則是與中國海軍的發展有關。

  前幾天的周五放學,我剛在國家人權委員會專題的課上報告完,從七樓的教室走下來,遇到剛打完球的他。他除了說很久沒打球,動一動很舒暢之外,接著還是 問一問大研社的狀況。陪他去還球、洗手,他希望這個學期就能拿到碩士學位,然後去當兵、準備公務人員考試。接著我們走到大階梯上一邊等她的女朋友,一邊聊 些近況。

  他說他很少再碰議題了,我講的那些NGO他都不怎麼熟悉。為什麼?他回答道,因為他知道了一切後面都有神在主導,還有神的意思好像不是要他往那方面走。他說有機會應該帶我去教會看看的,我只能笑一笑,告訴他我對教會經常是很反感的。

  阿貴離開社團之後,除了極少次的偶遇,我只從政治系的學弟口中得知他是個非常認真的助教。在那個下午,我感到十分的詫異,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轉變如此的 大。我想不只是用馬克思的宗教鴉片說可以回答的吧,但我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可能他有著更多無法跟人訴說的理由與絕望吧。我竟然一點想要批評他隱蔽他自己 的衝動都沒有。

  「今天天氣很好,好舒服。」他說。

  「對啊,像這樣吹吹風感覺真好。」我看著不遠的山上飄來的雲,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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