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6月, 2006的文章

樂生611遊行後記

圖片
  「其實沒有想像中的累嘛!」當然在第二天爬樓梯的時候,苦行組的成員可能就不會像在當天說出這樣的話。但我還是必須說,這真的沒什麼,那種痛苦與恐懼還不夠巨大,不足以帶著我淺薄的心靈走得更深。不像是馨文與其他真正在樂生院中長期耕耘的夥伴,我或者其他只是偶爾插花參一腳的人來說,充其量只不過能算是旁觀者而已。面對院民幾十年身體和心靈的痛楚、對於樂生院土地的記憶和情感,一個沒有長期涉入其中的人要如何才能瞭解?而對應於這次遊行之盛大繁複,籌畫準備的工作人員兩、三個禮拜來的不停開會、進行煩瑣重覆的工作、以及此次活動關乎樂生院存亡的壓力,那可能才是真正的苦行。不是短暫的激情,而是意志的拔涉。   但是不管如何,凡是參與者,在六月十一號當天,我們都不再只是旁觀著別人的痛苦。走上街頭,不是單獨的我,而是我們。正因為沒有聲音,我們更加沉默。讓身體安靜地去展現生命,作為歷程而不只是名詞。每個人都是一個故事,我們彼此不再只是互相經過。為了樂生與生存於斯數十冬的院民,為了土地與於此發芽、成長的記憶與情感,為了阿伯阿母用他們的生命教導我們的課程,為了被剝削已久的正義,以及為了在樂生相互呼應、潛藏在心中的某部份的自己。   縱使如此,我還是擔心,對於不曾或鮮少接觸樂生的人來說,看待樂生的方式真的就能因為這一次的遊行而更加貼近樂生的阿伯阿母嗎?還是我們仍只是以一些腦袋裡的名詞來理解他們,諸如院民、弱勢、病患?也就像是一種概念的凝視,將他們看成一種靜態的存有,不帶有更多真實生命所蘊藏的記憶、血淚與歡笑。而更不用說那些只有從媒體上聽過、看過樂生院的民眾了,對這些人來說,樂生院與院民們又是什麼呢?在新莊得了痲瘋病的一百多個病人?或是妨礙捷運通車如此龐大的公共利益的少數人?亦或是報紙某個版面的幾個印刷字體?   但他們不是一百多個人,或者弱勢的一群病患。他們是阿添伯、富子阿姨,他們是燦桐伯、文章伯,他們是……。同時他們也是與這塊土地有著共同回憶、一起為了捍衛家園的樂生人們。不管你只是反對將多數人的交通利益無限上綱,請你進來;或是你只是不懂這一群人到底在做些什麼、反抗什麼,請你進來;也許你根本就覺得這裡應該要被拆除;都請你進來。進來樂生院,他們與她們以及這整片土地,都將帶著數十年的寒暑告訴你。   「真理必在學生燈籠照亮的地方發揚」葉慈這麼寫道。如果你願意發出一點微光,請跟我們一起走一段,陪樂生走一段。在六月

在啜泣之島上

在啜泣之島上 為了將至的洪水 我們必須成為河流 在憤怒與恐懼的淚水淹沒之前 我們必須成為河流 On the weeping island we must be the river for the coming flood before the tears of rage and fear over us we must be the river 2006.06.10

阿貴

  在三年前,我初進東吳的九月開學,學校綜合大樓的一二樓擺滿了各個社團的攤位。有一天我穿著核四公投促進會的長袖T恤,正要從一樓往二樓走去,有一個 人匆忙從後方跑,叫著剛踏上階梯的我。他說:「同學、同學,你也有參加核四公投的千里靜走喔?」   他是阿貴,政治系的學長,因為他,也因為那件T恤(雖然我只是在促進會走到花蓮的時候跟他們走了一天。),我加入了大研社。他是個很認真的學長,不只是在校內搞社團,也跑去一些NGO當志工,在幾年前大研面臨倒社危機的時候就是他把社團撐下來的。   過了一個學年,在要改選新任社長的時候,由於我要參選的關係,向來的是由二年級以上才能參選慣例被更改了。也因為這件事,使得當時二年級的學長姊不怎 麼愉快,後來還造成某些對立吧。這些其實是後來我才聽說的,總之,那年我沒選上。後來阿貴雖然當年考上東吳政研所,但是也因此幾乎不會出現在社辦了,而我 跟他也很少碰面很少聊天。   後來我們偶爾在校園內遇到,也聊得不多。她交了女朋友,是我大一那年跟他一起去參TIMA的活動認識的,跟我一樣是個花蓮人。好像也是因為她的緣故, 也好像還有林奐均(林義雄的女兒)的關係,他加入了教會。接到他的一些電子郵件,也主要是愛、和平或是一些與教義有關的內容。他選擇國際關係組,論文題目 則是與中國海軍的發展有關。   前幾天的周五放學,我剛在國家人權委員會專題的課上報告完,從七樓的教室走下來,遇到剛打完球的他。他除了說很久沒打球,動一動很舒暢之外,接著還是 問一問大研社的狀況。陪他去還球、洗手,他希望這個學期就能拿到碩士學位,然後去當兵、準備公務人員考試。接著我們走到大階梯上一邊等她的女朋友,一邊聊 些近況。   他說他很少再碰議題了,我講的那些NGO他都不怎麼熟悉。為什麼?他回答道,因為他知道了一切後面都有神在主導,還有神的意思好像不是要他往那方面走。他說有機會應該帶我去教會看看的,我只能笑一笑,告訴他我對教會經常是很反感的。   阿貴離開社團之後,除了極少次的偶遇,我只從政治系的學弟口中得知他是個非常認真的助教。在那個下午,我感到十分的詫異,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轉變如此的 大。我想不只是用馬克思的宗教鴉片說可以回答的吧,但我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可能他有著更多無法跟人訴說的理由與絕望吧。我竟然一點想要批評他隱蔽他自己 的衝動都沒有。   「今天天氣很好,好舒服。」他說。   「對啊,像